师傅很认真地听了她们的推理过程，他也认为赵峻很可疑。rn 恰巧此时检验科传来消息，杨修死亡现场的帆布包上发现了赵峻的指纹。rn “我们可以接触接触这个赵峻了。”凭着多年的刑警经验，他感觉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rn “我现在就去传唤他。”说着李木子就站了起来。rn “别急。”师傅拦住他。“光有这个还不行。等技术科将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恢复了，我们手里有更多底牌的时候再去。对付这种狡猾的人，我们务必要一击即中。”rn 城隍的冬天，昼短夜长，虽然从刑警队出来时，才下午5点，太阳却已经下山，天也泛起了青色，甚至不少路灯都亮了起来。rn “你们两个先回去，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肯定能很快抓到凶手。”rn 袁沐之所以这么有信心，是因为检验科和技术科那边都传来了好消息，他们不仅找到了赵峻出现在枯井附近的线索，还锁定了另一名嫌疑人。rn 罗莉和纪思安回到花苑小区，自杨萍出事以来，二人第一次轻松地用了晚餐，早早睡下。rn 晚上，当技术人员忙碌工作时，赵峻竟然主动来刑警队自首。rn “这家伙主动送上门来了，让我们省点事儿。”李木子笑着说道。rn 师傅垂了垂眼，“走，跟我去会会他”。rn 坐在讯问室里的赵峻非常平静，见他们进来，还礼貌地起身问好。rn “你因为什么事情自首？”师傅和气地请他坐下。rn 赵峻推了推眼镜，缓缓讲出那个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杨修比我小上几岁，他实习时被分配到我手下做事，经常跟着我一起走访、调查、写稿，在别人看来，我称得上是他的半个师傅。一度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rn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rn 可自从杨修开始撰写路桥地区关于犯罪的新闻后，他就神神秘秘的。我几次问他，他都回避我的问题，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刻意躲着我似的。rn 我资历比他老，级别比他高，他这个样子，我要是再三找他就有点上赶着似的。我们的关系就这样慢慢淡了。rn 杨修这个人沉默寡言，用现在的话说，性格有点孤僻，平时除了我几乎不跟报社的其他人交往。跟我疏远之后，就更没什么朋友了，几乎整天都是在独来独往。rn 大约是在杨修出事前的几个月，他突然找上我说他要出书，而且书肯定能大火。rn 他的水平我最清楚，新闻稿件还要靠我修改呢，写小说……差得还有点远。rn 说到这里赵峻有些不屑地评价道。rn 师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rn “他说他要写什么小说了吗？”李木子问道。rn “我问过他，他不说。像是……怕我抢了他的创意似的。”赵峻至今说起此事口气仍有些酸。rn “你最后还是知道了不是吗。”师傅盯着他突然说道。rn 赵峻被师傅的话说得一愣，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rn “对，我知道了。可能是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名了，那种激动和兴奋无人分享吧，就邀上我喝酒，借着酒劲儿跟我吹牛的时候说了。”rn “不过我并不同意他的做法。”rn 师傅和李木子专注地听着，对他的停顿丝毫不惊讶，仿佛他们知道杨修的做法似的。rn 赵峻偷偷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心里有些打鼓。rn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在裤子上搓了搓继续说道：“他……他在报道路桥区违法犯罪案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犯罪在逐渐升级，他觉得这是一个处在萌芽阶段的连环杀手。”rn “我劝他将此情况报给警方。他却不同意，他想……等那个人成为真正的连环杀手后再揭穿他。那样他的故事就会火起来，他想凭此出名……。”rn 说到这里赵峻又停了下来。这次李木子有些沉不住气地想问他却被师傅一个眼神制止。rn 赵峻来自首，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他截止目前所说的话一直在铺垫。在师傅看来，他说这么多前缀无非是要为后来发生的事情辩解。这个时候他们要做的就是冷静地从他的大段叙述中找出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他杜撰的。rn 赵峻见他们依然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右手再次不自觉地搓了搓腿。“后来我也开始关注路桥地区的犯罪情况，我发现案件确实在不断升级。我就有些害怕……，我怕真的发生更恶性的案件。”rn “可我几次找他，他都不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rn “我劝他，我们不能为了出名而枉顾别人性命。可他依旧不听我的。”rn 说到这里赵峻用手捂脸显得很痛苦的样子。rn ‘我们’。师傅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两个字。这是这段讲述以来，他第一次用了我们这个词。rn 此时的赵峻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似的迟迟不肯抬头。rn 师傅用平静地口气说道：“所以你就杀了他。”rn 赵峻听了师傅的话迅速抬头，一脸震惊地连连说道：“不、不，我没杀他。”rn 师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看得他低下头，才问道：“那你自首的是什么事？”rn “我……我跟踪过他。”说完这句话，赵峻像是怕他们误会似的连连解释道：“我是担心他说的那个事情成真，才跟踪他的……。”rn “所以你今天来自首的事情就是你跟踪他？”李木子的气愤带在了语气中。rn 师傅看着眼前的赵峻，这人还要狡猾一些，即便到了现在还在试探着他们。rn “2007年11月10日，杨修失踪那天你都做了些什么？”师傅直奔主题地问道。rn “那天……那天晚上我跟着他到了路桥地区西坡子村的枯井……。”说到这里赵峻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他抓下眼镜，将头埋在胸前啜泣了很久。rn 师傅将一包纸巾放在他面前，静静地等着他平复情绪。rn “谢谢……。”哭过一会儿之后，他拿起面前的纸巾。rn “我那天跟着他想看看他做什么，却不小心被他发现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再坚持一下，他就不会死……。”rn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李木子反应很快，快速指出他话中的问题。rn 赵峻被李木子问得一愣，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是我们单位去采访回来的小高说的。”rn “他发现你之后，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表情温和，语气温和，却给人一种万事皆在他掌握的压迫感。rn 赵峻又推了推眼镜，借着这个动作避开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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