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第五军参将管玉便是下达军令,命陶潜率麾下一千人马,按照预定陆续前往黑山,与陈望的五部汇合,一同攻打由蓼国守将库奇镇守的黑山大寨。
黑山大寨原本是蔡国扼守黑山这处玄铁矿山的一座要塞,整体以铁木及黑石修建而成,加上地势险要,可谓是易守难攻。
黑山位于临泉县东南山区,距离东征大营足有二百余里。
陈望的那一千人虽然比他们六部提前了二天出发,但应该也还在半路上。
按照预定的路线,陈望的五部需要绕道金鸡岭那边,从黑山的东南侧进山。
因为七弯八绕,足足需要行军三百余里才能赶到黑山脚下。
陶潜的一千人,则沿着近乎一条直线的大道前往,也就二百里多点的路程,所以被上面安排晚两天出发,这样差不多可以和陈望那边同时抵达黑山脚下的卧虎崖。
考虑到黑山北面还驻扎着蓼国的二万大军,为了防范敌军的对他们进行伏击,无论是陈望还是陶潜都不敢走得太快。
一路撒出斥候,细细查探任何可疑之处,导致行军非常缓慢。
加上为了防止被敌人夜袭,每天日落时分就得安营扎寨。
这样一来,行军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平均下来每天也就走那么五六十里路。
这还是因为他们这些将官都有着修为,军中也配有一些车辆用于运送一些粮草补给之类,不至于因为各种原因拖慢行军。
不过,他们携带的粮草辎重也就够十天左右的军需,后续还得大营派其他部队运送补给过来。
毕竟,黑山大寨易守难攻,严峻、管玉他们也没指望陈望、陶潜这区区两千人马能迅速拿下。
这些天下来,严峻已逐步整合周边的四万守军,大军云集之下,已是法度井然,各项军务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蔡国的这部战争机器已经逐渐开足马力,准备与蓼国的十万大军大战一场。
夺取黑山大寨,就是这场大战的前奏。
三天后,陶潜他们紧赶慢赶这下,已是来到距离黑山不远的一处村庄。
因为蓼军的洗劫,这处村庄早已荒无人烟。
只留下残垣断壁和随处可见的尸骨。
“将这些尸骸收敛一下吧。”
看了看村落内凄惨的景象,陶潜能够想象这个村子曾经遭受怎样的杀戮。
廖军将东部数郡的诸多村落荼毒一番之后,只是占据各处城池及资源要地,对这些难以约束的村寨自是毫不手软。
那些居住在县城和郡城的民众也好不到哪去,同样被蓼军大量杀害。
只不过,多少还留了一些人下来,为他们做些苦力活。
“黑山那边的玄铁矿区,应该有数千被蓼国奴役的矿工,这些矿工多半是附近的村民,也都是我蔡国子民。这次如能攻下大寨,收复矿区,一定要想办法救下这批矿工。”
在村外的临时营寨内,陶潜召集欧阳冶等人,进行例行军事会议。
一路上看到的凄惨景象,让他们对蓼军的暴行痛恨万分,更加坚定了驱逐蓼军、收复河山的决心。
而且,解救这些矿工后,也能让他们继续采矿,为蔡军提供源源不断的玄铁矿石。
军事会议开到一半,忽然有人来报:“将军,陈望将军派来信使,向我部求援!”
陶潜一惊,难道陈望那一千人出事了!
要知道,他们两路人马加起来也就二千人,要是陈望的一千人出了差池,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带他进来!”
陶潜急于了解陈望所部的情况,忙让亲兵将那信使带了进来。
“你这是?”
看到一个头裹血巾、断去一臂、大腿被血水染红、走路一瘸一拐的五部信使艰难地走了进来,陶潜等人都是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陶将军……”
那名信使刚走进来,可能是因为情绪激动,竟然直接就跌倒在地。
陶潜忙让亲兵将他搀扶着坐在一个马扎上,为他简单包扎一下,然后便开始问话。
在这名信使的诉说下,陶潜他们得知,陈望那支部队在金鸡岭附近的一处峡谷,遭遇到了一支三千多人规模的项国人马。
这支项国人马原本隶属于项国王室,在项国被蓼军吞并之后,便投降了过去,成了蓼国驻守项国故地的一支军队。
因为蓼国那边一直对这支军队抱有很大的猜忌,几年来各种刁难之下,让这支军队的参将项宇和麾下五员部将的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最近,因为蔡国派出三万大军东征,连同原有守军,共计七万人马,在临泉县一带开始与蓼国十万大军对峙,项宇和他的几个部将便开始密谋起来,打算趁着炬州空虚的机会,一举夺取故都巨阳,重建项国。
因为前方大战在即,寿阳此时已只有一千守军。
项宇有着王族血脉,只要能拿下巨阳,便可即位称王,传檄四方,召集项亡后散落山中的旧部,一举光复项国。
没想到走漏风声,不等他们开赴巨阳,便在一天夜晚遭遇蓼国二千精骑夜袭,被杀得大败而逃。
项宇勉强收束残部,绕过蓼军主力,逃窜到了黑山这边,试图与陈望的人马汇合,也好一起攻打黑山大寨,作为投奔蔡国的见面礼。
陈望正愁兵力不足,难以拿下黑山大寨,现在有项宇率三千多人投奔过来,拿下黑山大寨也就成为可能。
一番核实之后,确认项宇他们这些人没有太大问题,陈望也就冒险将他们接纳下来。
其实陈望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接纳项宇这三千多人就算有些风险,总比仅靠他和陶潜的二千人去攻打黑山大寨靠谱得多。
幸好,项宇确实是诚心来投。
可惜,事情出了岔子。
没成想,项宇麾下有员部将早已铁了心投靠蓼国,他一直悄悄与蓼军联络,并引来了一支蓼军精锐。
这支蓼军虽只有两千人,但抓住了陈望和项宇在这片峡谷汇合的契机,竟是发动夜袭,将他们打得一败涂地。
战败的原因,主要是此时陈望和项宇互相猜忌,不能协同作战,反倒要彼此提防,导致在这场夜袭中,根本就发挥不出多少战力,才被来袭的蓼军精锐一举击败。
次日一早,更多的蓼军人马赶来,在峡谷两端布防,已是将陈、项的三千多残兵围困起来。
显然,他们是想活活困死这支蔡军,以最小的代价予以全歼。
甚至于,还可围点打援,吸引更多的蔡军赶去那边,他们则可以从容布置,歼灭更多的蔡军。
“陈望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这叫我怎么救!怎么救啊!”
陶潜狠狠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案上酒盏飞起,酒水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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