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觉得,这辈子有郁晢扬这样的小叔子,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突然被点到名,初恺宸一僵,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飘向身边的云裳……
而当初润山说到“她都跟我说了”几个字时,郁嵘目光蓦地一凌,抬头看了初丹一眼。
初丹微不可见地对郁嵘摇了下头……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一顿饭吃得犹如宫心计,各有各的心思和算计。
连着两次都是紧要关头被打断,初润山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小恺我不急,他是男孩子,能在三十之前给我生一个曾孙就行!我现在操心的是小丹,她眼看着就要二十七了,再不找个好归属的话,大好青春都给蹉跎光了,她啊,可再也经不起耽搁了!”初润山的语气变得有些冷硬,且是看着郁嵘说的,像是刻意说给他听的一般。
郁凌恒听得皱眉,莫名觉得初润山这番话……像是在施压。
“爷爷,您别说了……”初丹红着眼小声地求着初润山,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听出爷爷言辞间的强硬,她觉得自己快吃不下去了。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她爱了这么多年,他的性格她最了解不过,爷爷越是这样咄咄逼人,他只会对她越是反感……
“这样啊……”郁晢扬轻轻念叨,故作恍悟,歪头去看初丹,玩世不恭地说道:“那初丹姐你看我怎么样?如果你不嫌弃我比你小的话,咱俩试试?!”还痞痞地对初丹眨眼。
初丹更觉难堪。
“郁晢扬!”郁嵘脸色一沉,不悦喝道:“你胡闹什么!”
“没胡闹啊老祖宗,我可认真了!”郁晢扬一脸无辜,喊冤。
郁嵘冷冷瞪了郁晢扬一眼。
初润山没了耐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晢扬你若做我的孙女婿我肯定是满意的,可小丹心里有人,她说她谁都不要,只要——”
“爷爷!”初丹勃然喊道。
若是让爷爷把话说完,她的脸也就丢完了……
看到自己孙女红了眼眶,向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饱含着气愤和哀求,初润山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瞧瞧瞧瞧!还害羞了!”初润山脸上笑着,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看了初丹一眼,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们翅膀硬了,我这个老不死的管不了了——”
“爷爷……”初丹微哽,左右为难。
“吃饭吃饭!别光顾着聊天,饭菜都快凉了。老初,年轻人的事先让他们自己处理,来来来,咱俩喝一杯!”郁嵘适时开口,端起酒杯对初润山说道。
“好啊,来,干了!”初润山豪爽一笑,打住话题,端起酒杯跟郁嵘轻轻一碰。
自己孙女不给力,初润山此时此刻也只能顺着台阶下。
一桌子美味佳肴,众人却如同嚼蜡,谁也没吃痛快。
一顿并不愉快的晚餐,吃将近两个小时。
席间看似欢乐融洽,实则暗潮汹涌,好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整个过程,郁凌恒一直很低调,除了初润山找他说话的时候回答一两句,其余时间一概沉默。
云裳则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塞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
她就默默地听着,听着初润山不遗余力地撮合自己的孙女和郁先生,听着他句句都能扯到他们曾经的恋情上去……
听着他们曾经有多恩爱,听着他们若在一起有多般配,听着他们若结合下一代会有多完美……
云裳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苦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其他星球上的生物,是个丑陋的入侵者,所以人人都讨厌她,嫌弃她,排挤她……
初家就不说了,连郁家也视她如眼中钉,想想也是蛮心酸的。
想起一句话——一入豪门深似海!
想要融入像郁家这样的大家庭里,靠一个男人的宠爱,只怕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谁又能保证,郁凌恒会爱她一辈子?
云裳食不知味地嚼着咽着,懦弱的因子,又在慢慢发酵……
在她情绪最低落的那刻,面前的小碗里突然多了一只虾……
她抬眸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初恺宸。
初恺宸没看她,只是给自己也钳了一只虾,慢慢地剥着虾壳。
云裳又低头看着碗里的虾,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做什么?
给他爷爷赎罪?
他的爷爷正理直气壮地做着伤害她的事,他以为,他给她钳只虾就可以把一切都扯平?
云裳面无表情,把碗里的虾钳出来,丢进骨碟里。
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又小气的女人,他的家人正在伤害她,那么不管他无不无辜,都已是她的敌人!
眼睁睁看着她极尽嫌弃地把虾丢进骨碟里,初恺宸正剥着虾壳的手一僵,连忙垂下眼睑,掩饰着眼底的黯然……
云裳才不管自己这样的举动伤不伤人,反正她这会儿已经被他的家人捅了那么多刀,正痛得不行,他不知死活送上门来,活该被她拉着垫底!
本以为吃完饭就可以解放了,哪知却是新一轮的伤害来袭……
晚餐过后。
郁嵘和初润山在客厅喝茶,约莫半个小时后,初润山终于起身告辞。
云裳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见初润山对郁凌恒说——
“凌恒,小丹喝了酒,不能开车,你送送她可以吗?”
听起来是询问,可言辞间却透着一丝命令,分明有种非要他送不可的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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