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当年姜福文为了让她给姜可柔捐肾，软硬皆施，看走慈父形象没效果就开始辱骂她。
姜福文说她冷血无情，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肯救，说她是个贱人，就算有个健康的身体也没有用，她比不上姜可柔金贵，她就是一条贱命而已，要不是为了姜可柔，他根本就不会来求她。
从那儿开始，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就不抱着任何的希望和幻想了。
一个能漠视她生命甚至辱骂她的父亲，她认了干什么？
苏乔安眼底对他的恨意完全不加以掩饰，近乎残忍的说，“你们姜家的人就算全都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心软半分，少来我这儿哭穷装可怜，我可记着你们当初是怎么趾高气昂的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更记着程文静又是怎么逼着我和我妈离开原来的住所，她对我们母女赶尽杀绝，你如今却要让我去救你这种怂包和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告诉你！程文静害了我妈半辈子，她是凶手你就是帮凶！还有你的好女儿，姜可柔是怎么迫害我的，我不信你这个当父亲的会一点都不知道，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认为我会这么好心帮你们吗？！就算褚江辞不动手，我也会让你们姜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苏乔安大发雷霆，双眸猩红，连身子都被气得发颤。
她怎么都没想到姜福文还有脸跑来求她帮忙，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让她去帮忙，帮忙救他们这一家子心怀叵测手段毒辣的杀人凶手！
姜福文被她这一通指责，脸色青白交加，他一改之前痛哭流涕的可怜模样，露出了原本的丑陋爪牙，“我让你帮忙是看得起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你就跟你妈那个贱人一样，胳膊肘往外拐，都是丧门星！要不是因为你，江辞会和小柔闹成这个样子吗？说难听点，你就是个小三，抢了自己妹妹男人的女表子！我可没有你这种女儿，说出去都觉得丢人！丢人！！”
“滚！”苏乔安怒不可遏，死死瞪着姜福文。
姜福文却骂欢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插足别人的感情，抢别人的老公，现在还跟着外人一起迫害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像你这种女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大声的叫骂着，越骂越难听。
苏乔安手紧紧攥成拳，指甲嵌入了掌心软肉里。
倏地，门被踹开，从外边闯进来的保安硬是堵着姜福文的嘴将他给拖了出去。
姜福文起初还在挣扎，却在看到门口站着犹如地狱罗刹的褚江辞后偃旗息鼓。
褚江辞是被陈薇叫来的，他知道姜家的人来找苏乔安，怕苏乔安吃亏才过来了。
他站在门口都听见里边两人对峙时说的话，他什么都听见了，听见姜福文是怎么咒骂自己的亲生女儿，听见他宠着的那个女人是如何亲手杀害了他的亲生孩子。
褚江辞忽然想起来，他自己对苏乔安也做过同样的事，一时间，心痛如绞。
苏乔安撑着桌沿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她真的不适合动气，一动气最先垮掉的就是她自己。
她低着头也没注意办公室内多了一个人，等她抬头看到已经进了屋的褚江辞，淡漠的撇开了视线，“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喉咙像是梗着一根刺，他想说不是，想开口解释，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苏乔安嘴角染上轻谩的笑意，“哦，你都听到了是吧？”
“嗯。”
“怎么？你是不是忽然觉得姜家的人面目可憎，是不是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苏乔安轻笑着，“还是说你觉得我很可怜？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么对待。”
“……”他眼中意味不明，只静静看着苏乔安。
苏乔安疯了，她低低发笑，心酸如麻，“我不用你可怜，你要是看够了笑话就走吧！”
“对不起。”褚江辞哑声说。
“对不起……”他都和自己说了多少遍了，可是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褚江辞的道歉，“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吗？事到如今，一句道歉你以为能够弥补一切？褚江辞，我在等待你来的时候有多绝望你知不知道？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从我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流逝，我想救他都救不了我，如果爱上你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褚江辞苦笑，始终没有上前。
他离开时，苏乔安的那番话还在他脑海中盘旋，“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就能够将过去都抹灭掉吗？你做的这一切只感动了你自己，褚江辞，到现在你都不明白我要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重新开始！”
是啊，隔着血海，他又怎么能够靠近苏乔安？
她被自己伤害的那么深，她不可能会再原谅他，也不可能会接受他。
他的自私，只会让苏乔安越来越痛苦。
可是怎么办？
即便知道会这样，他也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手。
他该拿苏乔安怎么办？
……
“苏律师，您还好吗？”陈薇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来，看到苏乔安坐在办公椅上发呆，极为担心。
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止是她，连律所的其他人都听到了。
陈薇作为一个看着苏乔安从过去走出来的人，她当然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褚江辞对苏乔安所做过的事。
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会这么狠心去伤害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陈薇轻轻的将水杯放下，苏乔安回过神，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我没事，你让人进来收拾下，那套沙发就扔了吧！明天让人换套新的。”
“好的。”陈薇忍不住问，“苏律师，刚刚您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被自己的妹妹谋害到流产，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苏乔安眉眼凉薄，“陈薇，这些事不该你管就不要多嘴多问，还有今天你通知褚江辞来的事，我不跟你计较，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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