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夕阳最后一丝余光,在方三和蒙当的指引下,六人先后用山藤垂下了峭壁,这边坡度虽然稍稍平缓,但白天的那场雨把山壁浇得透了,又湿又滑,极为难爬,幸好方三和蒙当已在险要处绑好了山藤,众人都有惊无险地落下了险峰。
不过这边林密丛深,极为难行,方三和蒙当下午探路也就探出一里地左右,再往下走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五人在微弱的手电筒的照映下,左摸右摸,忙活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没走出这片山林。天上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四下里一片漆黑,梁宇现在倒是后悔没多带几个手电筒了,考虑不周啊,真是个教训!要不是方三对这手电筒有点好奇,悄悄地袋了一个过来,还真得用手走路了。
林子太密,实在是什么都看不清,没法子只能照着一个方向一路摸去。又走了一个时辰,山林依旧浓密,天上却下起了毛毛细雨,浇得人心烦。这片深山老林,可能靠近官道,凶兽虫蛇并不太多,还不算太过糟糕。只是那蚊子实在太多了,也许是给雨水浇得烦了,给脚一踩,立即成群结队地朝他们围来,只把五人叮得叫苦连天,痒得实在是难受,手中要是有炮的话,梁宇简直就想直接用来轰蚊子了。
也不知道摸了多久,梁宇感觉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手电照了下,树木变疏了,好荆丛也没那么密了,好像是走出了这片山林了。手电光黯淡,能照出下面是一道高坎,却有唏唏沥沥的水声传了上来。梁宇探身用电筒一照,却是一条小山泉在下面蜿蜒着往西流去。
梁宇呼地吐出一口闷气,率先寻路跳了下去,把本就湿漉漉的身子浸了下去,山泉清凉无比,一身的骚痒似乎好受了一些。山虎等五人也不及待地窜了下来,大肆洗刷着身上征尘。
梁宇用手电在四下照了一轮,雾气挺大的,根本就是看不清。他问道:“山虎,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山虎老实地答道:“真的不知道,这孤峰后面我可从来没走过啊。”
梁宇苦笑,看来得在这鬼地方歇上一宿了,可这缠绵的雨丝,本是充满了诗意的,可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却实在是不好受,浇上一宿,还不得感冒肺炎什么的?搞出个非战斗减员实在是无趣得很。不过摸黑走路,一个不小心掉下山崖,那更是糟糕。一时之间,他还真难以决断。
山风呼呼,就是六月天却也感觉到丝丝寒意,再呆下去,还真的可能会得重感冒呀。梁宇冷得有得受不了,是不是得离开这里呀?想想这山中的地势,那可处处是风景呀,能成为风景的山,首要条件便是沟沟坎坎多多,悬崖峭壁遍地,摔下去绝对不是好玩的。搏不搏啊?他犹豫了一会,还是不敢决定。
身子一直颤抖着的蒙当忍不住就说道:“团座,这里太冷了,我们是不是沿着这山泉一路滑下去?以前我在山中也曾试过,不会迷路。”
既然有人提议,管他好不好,就干吧!梁宇也有点受不住了,痒是解决了,但那寒意却是阵阵袭上身来,这山泉真如冰水啊,可怜的暑气早就给白天那场大雨浇灭了。他便道:“好,走吧,总好过在这儿呆着。”山虎立即道:“我探路。”他要过手电,用嘴巴叼着,手脚并用朝下滑去。
这水势很平缓,白天的那场雨并没让它充实起来,绝对还没到山洪爆发的时候。有了这水路做目标,六人摸黑赶路便顺利多了。山泉挺长的,中间也有落差,但高差并不太大,当先的山虎摔了几跤,皮是蹭破了,但并未伤筋动骨。摔得多了,他的人也学精了,手电照不远,他干脆不开了,只是用脚先行,嘴里低声提醒着后面的人。
经过了四五次落差后,感觉下面的水声加大了,山虎稳住身子,用手电一照,脚下却是一条小溪流,正缓缓地朝北流去,他喜道:“老大,到山脚了!”他用手电朝四周到处乱照,却是荆棘密布,根本是无路可走。他不死心,又是到处照,那手电却是弱了,也不知是不是湿了水,又或者说是没电了。
梁宇低声问道:“你们都会游水吗?”还好,这里没有旱鸭子。再一问,从言语上判断以赵四的水性最好,他是长江边上长大的,从小就在江上、山上厮滚,梁宇还未开口,他已自告奋勇,跳了下去,一会儿他的声音传了上来:“团座,水不深,最多齐腰。”
梁宇立即道:“都下去。”六人先后地跳下了山溪,一路朝下游摸索着前进。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山虎猛然惊喜地叫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这条就是小龙溪,直接通到小王庄,那里我去过”
在水中爬行了半天,皮肤都起皱了,梁宇立即道:“好,去那庄里,找身衣服换换。”山虎却黯然道:“老大,那里已没人了,听说都给鬼子祸害光了!嗯,老大,那庄子就离你宰了那小鬼子将军的地方不远。”
梁宇嗯了一声道:“如果是那地方,现在说不定鬼子全部在那里驻扎了。”他心里突然来了气,骂道:“这小鬼子折腾了我们半天,要是他们驻扎在那里,正好去弄他们一下,报报我们给蚊子叮、给水泡的仇。”四人都是好事之徒。蒙当立即道:“山虎老弟,你快点带路,咱们可不能让鬼子有个好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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