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千雪在呢!”慕容千雪闻声从里屋出来。
“你怎么跑里屋去了,阿娘还以为你又偷着出去玩了呢。”
“千雪见有客人进屋,不敢打扰,只好进里屋去了。”
“这就是夫人的女儿?看上去挺水灵的,应该是个端庄大体的姑娘。”男子赞赏道。虽说的是赞赏之词,可他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哪里哪里,阿伯谬赞了!”慕容千雪忙摇手笑道。
男子浅浅地问道:“适才听夫人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千雪?”
“不错,小女慕容千雪!”慕容千雪答得干脆利落,男子却脸色大变。
“慕容千雪?你姓慕容?”男子神情激动,恨不能立刻拍案而起,但还是抑制住了心中那份狂潮,问道:“令尊是?”
“家父慕容臻!”
“什么!慕容臻?”男子听得慕容臻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你父亲是慕容臻?”男子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道。
“正是!阿伯认识我阿爹?”
男子徐徐起身,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岂止认识,我和他还有着血海深仇!”
他眼中布满了血丝!
男子拳头紧握,重重地垂在桌上。
那上了年头的老木桌,怎经得住他这一拳,只听得一声巨响,便碎得个四分五裂。
慕容千雪和孙璃玉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不敢说话。
适逢慕容臻砍柴回家,刚到门前,便听得屋中有不寻常之动静,急忙推门而入。
“发生什么事了?”慕容臻一进门便问道。
还没等孙璃玉开口,便听慕容臻惊道:“天阔!”
“慕容臻!”男子目眦尽裂,神情更加激动。
“十五年了,我寻了你十五年了。没想到你竟躲在这荒郊僻野之处,真让我好找啊!今天,我就要让你为落月陪葬!”说罢,楚天阔便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慕容臻见状,忙站到孙璃玉和慕容千雪身前,以护她们母女俩安全。
“璃玉,你先带千雪到里屋去。”慕容臻一脸凝重地说道。
孙璃玉有些不放心,“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快将千雪带走!”
孙璃玉虽有万分不放心,但见楚天阔那般狰狞面目,心想,若是继续待在这里,只怕会是慕容臻的包袱,还是进去的好。
“你可要多加小心!”
“夫人放心,我会的,快进去吧!”
孙璃玉遂将慕容千雪带进了里屋。
方要进入里屋时,慕容千雪忽然止下脚步。她回过头,面容紧张并有些惶恐地看着慕容臻,“阿爹!”
慕容臻对她笑了笑,说:“放心吧!”
慕容臻见母女俩进了里屋,神色舒张了不少。他转过头,对楚天阔说道:“这事已隔了十五年,没想到你还是不肯放下。”
“我什么事都可以放下,唯独十五年前的事我放不下!慕容臻,我要让你为落月陪葬!今日倘若我杀不了你,我楚天阔誓不为人!”
话音一落,楚天阔便对慕容臻拔刀相向。
慕容臻虽是赤手空拳,却在短短几个回合内,便将楚天阔的匕首架在了楚天阔的脖子上。
“看来我不能帮落月报仇了,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楚天阔说得坦然,心中却有不甘。
慕容臻并没有杀了楚天阔,也无杀楚天阔之意。他放下刀,浅浅地说了一句,“我是不会杀你的,你走吧。”
呵!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正当慕容臻放下提放,欲转身之际,楚天阔立刻抢过慕容臻手中的匕首,刺进慕容臻腹中。
慕容臻始料未及。
“天阔,你!”殷红的鲜血溢于慕容臻嘴角。
“失算啊!”楚天阔得意地笑道,接着脸色一变,笑容全失,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不杀我,我就会放过你吗!”说罢,他将匕首从慕容臻腹中抽出。
慕容臻后退几步,负伤倒地。
是的,他确实失算了。
慕容臻抬头看着楚天阔,目中满是失望。
二十三年前,他们结拜时的画面还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可辨。
“我慕容臻,今与楚天阔结为异姓兄弟,山川共睹,天地为鉴!”
“我楚天阔,今与慕容臻结为异姓兄弟,山川共睹,天地为鉴!”
一切都恍如昨日。
……
他以为十五年可以让楚天阔淡却那件事情,他以为时间会让楚天阔参透一切真相,他甚至以为他们多年刎颈之交足以让彼此放下一切。
他终究还是错了。
今天的一切让他痛心,他对眼前的这个曾经与自己结拜为手足的楚天阔失望透顶。
楚天阔紧握着匕首缓缓向慕容臻走近。
他举起匕首,欲将匕首从慕容臻头顶刺去。却听得一声音喊道:“臻哥!”
楚天阔闻声转过头去,原来是孙璃玉。
孙璃玉不假思索地跑到楚天阔跟前,紧紧抓住楚天阔拿着匕首的手以阻止他向慕容臻刺去。
以慕容臻与楚天阔八年多的交情,慕容臻自然了解楚天阔的性子。虽然孙璃玉方才曾好生款待过楚天阔,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楚天阔已非彼时的楚天阔。
孙璃玉若不松手,楚天阔定然是不会念及她对自己的援助之情而放过她的。
恶魔早已控制了楚天阔的心智,让他不能明辨是非。如今在他的眼中只有复仇二字,若不杀了慕容臻,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慕容臻见这般情形,立刻对孙璃玉喊道:“璃玉,不要!”
可……已经迟了,楚天阔狠狠地将孙璃玉甩开。
孙璃玉的头撞到了靠墙那张桌子的桌角,鲜血直流,很快便晕了过去。
楚天阔环视了一下屋子四周,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里屋那个方向。方欲向里屋走去时,却发现下身衣角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他低头一看,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角。顺手寻去,原来是慕容臻。
楚天阔用寒冰般的目光看着慕容臻憔悴苍白的容颜。当看到慕容臻那乞求的眼神时,楚天阔的心头似乎震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打消了他进里屋去将里屋中的人一起斩草除根的想法。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后将其扔至帘帐处,遂离去。
帘帐被烧,火势蔓延。屋中的一切像被拴在一条绳上,顷刻之间,火光四射,熊熊烈火瞬间燃烧起来,似饥渴难耐的火鬼一般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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