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呢。”
张大爷有些不高兴了,故意把脸沉了下来,“听话!”
“成,张大爷,陆大爷,我改天再来看你们。”
秦泽接过雨伞,和二位大爷客套了几句,便撑开了伞。
“等等。”
另一位不爱说话的陆大爷慢慢悠悠地起身,走到一旁自己卖水果的摊位上,挑了几个水果装在袋子里,递给秦泽。
秦泽连忙拒绝,“大爷,我不能要。”
张大爷在一旁帮腔,“拿着吧,我们这些老家伙腿脚不好,这就当是我们的心意了。”
陆大爷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去去去,这是我的心意。”
长者赐,不敢辞。
推脱再三,秦泽还是带着那袋水果走入了雨幕中。
张大爷看着他的背影感慨道:“这孩子不容易啊。”
“是啊,老秦多好一人啊,怎么就生了那么个不孝的儿子。”
二人说话间,新的棋局开始了。
“坏了!”
张大爷一拍脑门,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追了上去。
张大爷腿脚不便,追了几步便气喘吁吁。
他高声喊道:“等等!”
前方不远处,秦泽听到声音回头看去,见是张大爷在喊自己,连忙回身。
“怎么了大爷?”
张大爷顿了顿才说道:“刚才差点忘了,之前有个人来我这找过你,还留了张名片,让你妥善保管,说是跟你以后的工作有关系。”
张大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名片。
秦泽一时有些奇怪。
我最近一直都是过着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谁会找我?
雨势很大,容不得多想,秦泽打着伞将大爷送回摊位。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才接过大爷手里的名片看了起来。
‘城南事务所’
黑色的名片上,只有几个烫金的字体写着一个店名,除此之外便找不到其他的信息。
不要说电话号码,这上面就是连人名都找不到。
秦泽忍不住问道:“您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张大爷眯着眼睛想了想,却说不出那人的相貌,猜测道:“估计那人八成认识你。”
一旁的陆大爷打趣道:“咋了,我看你这老骨头也快得老年痴呆了,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
“不认识小秦,能过来找他?”
张大爷冷哼一声,“老年痴呆又怎么了,有的人下棋还下不过老年痴呆呢!”
嘿!
陆大爷不乐意,撸了撸袖子对秦泽说道:“小秦,你先去看你爷爷,别耽误了时间,我今天非要让这老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二仙桥象棋小王子!”
张大爷冷哼一声,“来就来,谁怕你似的!”
随即啪的一声将棋子摔在棋盘上,很有气势地喊了声,“拱卒!”
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小孩就这样气气哼哼地开始了一轮新的较量。
秦泽有些哭笑不得,只不过现在不是观棋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将这张名片塞进了钱包里,随后连忙起身,重新走进了雨幕之中。
绕了几个路口,秦泽又看了一眼时间,为了抄近路,他穿过了一条小巷,布满青苔的墙角有两只野猫正在相互依偎着取暖。
也不知是为什么,在这巷子里,秦泽莫名地多了一种莫名奇妙的惊慌,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脚步不免有些慌乱。
嘀!
汽车的喇叭声拉的很长,同时还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秦泽忽然感觉时间停滞了一瞬,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出好远。
袋子里的水果散落在各处,雨水冲刷着沾染在上面的血迹。
恍惚中,秦泽听见那辆汽车重新发动了起来,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
我……要死了吗?
秦泽无力地躺在地上,他想睁开眼睛,豆大的雨点顿时砸进了他的眼眶,他的身下,是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水,紧随而来的是彻骨的疼痛。
我不能死!
爷爷还在等着我照顾!
他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可手指只是动了动,却没有任何反应。
疼痛代替了他的知觉,险些让他昏厥过去。
他闭上眼睛,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点一点地被人塞进了一个黑洞中,不断地旋转着……旋转着,来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真冷啊!
自己的一生像是走马灯一样地重现,无数的片段连在在一起,像是一个被提前剪辑好的片段。
喜欢酗酒赌博的父亲总是在喝酒后胡乱地砸着家里的东西。
再也忍受不了的母亲带着行李离开时的眼神很决然,带着浓厚的怨恨。
高大的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病床上,蜷缩着干瘦的身子成了一个小小的老头。
爷爷你的头发呢?
爷爷我以后再也不贪玩了,你别睡了好不好。
爷爷你睁开眼好不好。
爷爷,我要走了。
对不起,原谅你这个无能的孙子吧。
对不起……
好像再吃一碗面啊!
对了,还有大叔。
对不起,没法再去照顾你生意。
好冷啊……
远处有一阵风吹来,天地仿佛更冷了一些。
雨幕中的少年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意识,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像是一只死去的小鹿。
车门打开,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的手中握有一把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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