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厢房？！
云素微微诧异，难怪高庭轩坐在二楼的栏杆处和她闲聊，身前的八仙桌除了茶水没有饭菜酒盏，原来是预定了内堂的厢房。
“好，知道了。”
高庭轩摆了摆手，那随从立刻后退了几步。
“既然来了，就移步内堂去吧，我确实想要和你聊聊药材的事情。”高庭轩侧了侧身体，对着云素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好奇这个高庭轩的身份不俗，但云素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跟着高庭院往醉仙居的内堂走去。
区别于外堂的宽敞明亮，内堂则别有洞天，整个醉仙居是内外兼修的大园子，穿过廊桥后，能够看到亭中水榭楼台，还有丝竹唱曲的消遣。
外堂的人多口杂，确实不适合谈事情，内堂就安静了不少。连跑堂的店小二都穿着蓝白色的长衫，上前主动引路。
“前面就是天字号的厢房了。”店小二躬身说道。
一个药材大户出手绝不会这么阔绰。
天字号的厢房无疑是醉仙居价钱最贵的，不止是单独的厢房，里面的陈设极具风雅，如同现代的VIP包厢，吃饭不止是吃，重点是用餐的环境也高雅。
云素念头一转，不动声色的压下思绪，跟随高庭轩走了进去。
和季长骋的沉默寡言不同，高庭轩这个人倒是很健谈，但做事一样沉稳，和之前在庄北江的药材铺子背道而驰，不再倨傲高调。
在落座之后，高庭轩点了茶水和糕点，还示意云素点些吃食。
云素点了最普通的三鲜面，她来这儿不是为了吃东西，而是为了谈生意。
“高公子，你既是药材大户，从临镇辗转到这里卖药材不觉得麻烦吗？”云素随口问，实则是在试探。
高庭轩笑道：“实不相瞒，我做生意不会局限于一个地方，天南海北我都去过，深山老林我也钻过，做生意说白了是为了银子，但眼界开阔财源才能广进。”
“哦，那看来隔壁镇子药材大户的身份也只是虚晃一枪了？”云素一语双关。
走南闯北，还钻过深山老林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局限于做个药材大户。
作为穿书人的云素缺乏觉得高庭轩不止是药贩子那么简单。
“虚晃一枪算不上，隔壁镇子本就是我的老家，中秋节回老家是习惯，顺带着做点生意罢了。”高庭轩说完看向云素。
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云素，你既然有自己的药田，总不会只局限于眼前的这点利益，将药材都卖给庄掌柜吧？”
“我的药田规模不大，所以自产自销最为合适。”云素有条不紊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必定有扩大药田的打算，否则你也不会答应来着这醉仙居和我一叙了。”高庭轩说完，主动给云素添了一杯茶。
云素有些意外，她确实有扩大药田的打算。
这个高庭轩有条不紊的说道：“何况你那冬虫夏草培育的不错，而且庄掌柜和我提过，是他继续虫草才示意你种植，可见他对你的种药手艺格外信任。”
和商人的能言善辩不同，这个高庭轩能够将细节都分析的透彻。
云素笑道：“高公子所言不假，但我只是一介药农罢了，高攀不上高公子这样的药材大户。”
“此言差矣，我回老家做生意都是以药材大户的身份接触客商，庄掌柜算不上老熟客，但他的药材铺子在镇上算是规模比较大的。”
高庭轩话锋陡然一转：“可这一年来庄掌柜的生意远比之前的康仁堂要好一些，所以我才亲自来一趟，不亲眼看看，自然找不到原因。”
康仁堂的名号云素自然听过，是镇上首屈一指的药材铺子，还是京城上都的百年老号的分店，可这一年来的生意确实不如庄北江的药材铺子。
这个高庭轩莫非和康仁堂有什么关联？
云素将他前后的一番话联系起来，眼前顿时一亮，很快得出了结论：“高公子，莫非你是从京城上都来的？那老年老号康仁堂是你家的产业？！”
老家在隔壁的镇子，回老家的功夫还不忘记做生意。还又点明了庄北江的药材铺子比康仁堂的生意好，所以才亲自来看看。
这倒是能够解释清楚为什么云素总觉得这个高庭轩的气场前后反差极大。
在庄北江的药材铺子时派头十足，带着几个随从，将自视清高的药材大户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到了醉仙居，整个人推掉了那层皮，连身边的随从都安静如斯，仿佛之前嚣张跋扈反驳云素，维护自家的公子的另有其人似得。
此时此刻，云素才意识她遇到了非同一般的‘对手’。
“难怪庄掌柜总是夸你，确实是聪明人。”高庭轩连连点头，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既有欣赏也有自豪。
云素连连摇头：“我若是聪明人，早该猜到高公子非富即贵了。”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高庭轩坦白道：“今日我带去给庄掌柜的药材都是康仁堂库房的，这也意味着康仁堂收购的冬虫夏草是以次充好，也难怪生意会一日不胜一日了。”
“所以，高公子是想要代表康仁堂来收购我的药田？”云素试探的问。
“不，不是收购。”高庭轩谨慎措辞，“是要与你合作，互惠互利而已。”
云素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缓缓的问：“惠在何处，利在何处？”
“用最普通的天冬来说，你的药田规模不大，但后续的采药、挖药、熏硫黄的工序来说，你以一己之力来做未免辛苦了些，何况你还要扩大药田的规模。”
高庭轩继续说道：“若是我们合作，你这些药材除了采药工序，剩下的工序我的人会一力承担，这样难道不是互惠互利？何况不影响你继续自产自销。”
云素确实有点心动了，批量种植的药材后续处理确实麻烦，比如黄连，银翘等等，种植条件不如冬虫夏草那么苛刻，收成好，但也格外费事费劲，晾晒工作就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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