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问李烟？说起来，确实很多天没见过她了呢。你们问她干嘛？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我和她并不熟……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李烟？噢，似乎有点印象。不过印象不深，你们去问问别人吧。”
“我和她的接触不多，但是我认识她的一个朋友——前面有个巷子，住在最里面的就是李烟的朋友了，你们可以去看看。”
……
或遗憾或漠然的面孔映入了警察们的眼帘，装模作样或者真情假意，实在让人难以分辨。可不管内心对这些只想着把自己摘干净的女人有多愤怒，他们也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走向了巷子深处。
“警察。”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警员把证件在敲开门之后，把证件往来开门的女人的身前一晃，就直接说明了来意，“你认识李烟吗？”
女人的身子顿时一僵。她低着头，任凭散乱的长发遮住了眉眼：“……她住我隔壁，是我的邻居。”
“只是邻居这么简单吗？”警察挑了挑眉，低声威胁道，“如果知道什么的话，最好尽快交待。你知道的，我们随时可以以卖淫罪逮捕你。”
她似乎是在犹豫，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角。良久后，她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起了头：“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警察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干脆利落的拿出手铐铐住了她，“带走！”
乌烟瘴气的巷子，群魔乱舞般的人。
已经有所收获的警察不适的蹙着眉，迫不及待的带上女人赶回了警局。
“……你叫刘玉，对吧？”王礼兵拉开凳子坐下，语气温和的询问着坐在桌子对面被铐住双手的女人，“根据我们调查到的情报，你是李烟唯一的朋友。”
“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快点说出来，免得遭许多不必要的罪。”他好整以暇的等着刘玉说话。毕竟，这冰冷压抑的审讯室给人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他并不相信一个以出卖自己为生的女孩能承受得住这种压迫感。
可这次他猜错了。
刘玉明显很害怕，一直低着头，死死的咬着唇——却依旧一句话都不肯说，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得换个方式了。
“李烟死得很惨。”王礼兵一边字句清晰的说着情报，一边仔细观察着刘玉的反应，“一把刀，把她的四肢都砍下来了。她死后的表情非常痛苦，法医鉴定说是被人活活凌迟死的。”
半真半假的信息。
李烟头颅上的肉都已经腐烂了，‘痛苦的表情’之类的纯粹是在唬人。
刘玉一直不停搅动着的手指在听见他的话后停了下来。她缓缓的握紧了拳，像是在抑制自己的……怒火？她在生气，在生谁的气？杀人凶手的？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王礼兵做出了决断：“你是李烟唯一的朋友，可你却不愿意提供信息帮我们找到凶手。”
他故作遗憾的叹息道：“真是交友不慎。李烟要是知道自己交了个那么没良心的朋友，估计死后也不会安息。”
“……不是的。我想帮你们抓住凶手！”刘玉终于肯抬起头了，她激动的瞪大了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我……我不能说出来。她不让我说的！”
“你，你们别逼我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说的。我答应过她的，我不能主动暴露那个人。”她声音喑哑又含着哭腔，情绪明明濒临崩溃，却又表现出了异样的坚持。
事实已经近在眼前了。
刘玉知道凶手是谁，而李烟不准刘玉透露凶手的信息……这说明李烟是知道自己会被杀的，可她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甚至是在维护凶手。
王礼兵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有继续逼迫刘玉。他起身走出了审讯室：“葛菲醒了没？”
站在审讯室门口的李茗香愣了愣，皱眉看了眼手上的表：“王处，她才睡了三小时。怎么说都不可能醒啊……要我去叫醒她吗？”
“叫！我们离真相只差一步了，不能再拖了。快点把案子查清，才能平息民众的恐慌。”王礼兵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随手关上了审讯室的门，给刘玉留了一个暂时冷静的空间。
李茗香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去叫葛菲——“等等，我去叫葛菲就好。”鹿鹤鸣拦住了李茗香，伸手指了指审讯室的门，“你进去，安抚一下刘玉的情绪，能把她催眠最好。反正葛菲只是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休息，我去叫也没关系。”
就算不能把刘玉催眠，能让她保持平静，也对接下来的查案有帮助。
李茗香在他的提醒下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便推开了审讯室的门，在刘玉警惕的目光下坐在了她的对面：“你好……我叫李茗香。”
她里面穿着修身的毛绒衫，外面披了件白大褂。她的五官精致，气质清冷，眉眼间原本的冷淡也被她替换成了温和，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漂亮，又极具亲和力。
“你叫刘玉？有兴趣和我谈谈吗？”
李烟的照片她看过了，和她一样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再联想到刘玉与李烟的亲密关系，她的态度便刻意的温和起来，试图唤醒刘玉与李烟相处的记忆，让刘玉放下对她的戒备。
果然——
刘玉顶着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嘴唇不停的翕动着，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喉咙间逐渐发出一种哽咽声，狼狈的低着头遮住了自己满脸泪水的模样。
“擦一擦吗？”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一张纸巾递到了她面前，“……抱歉，忘了你的手被铐住了。”
李茗香装作才发现这一点的样子，神色歉疚的为刘玉擦着脸上的泪：“别哭了。怎么突然那么难过？”
刘玉摇了摇头，依旧不打算吐露任何的信息。李茗香微不可见的叹息了一声，用上了催眠的技巧：“睡吧，睡醒了就可以离开警局了……他们本来就不该为难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刘玉睁着迷蒙的泪眼看向她，只得到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的意识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昏沉……睡意渐浓。
门外的鹿鹤鸣和揉着眼睛的葛菲推开了门，走进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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