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整个人兴奋的不可遏制。
不容易啊!
自认识老宁以来,也快小一年的时光了,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老宁这般凝重而凌冽!
老宁是什么人?
哪怕是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
先前,朝堂之间发生多少大事?
可哪一次,老宁不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
唯独此番,老宁变了。
尤其是那双眼中蕴着的寒光,饶是以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当朝太子见了,都有那么一丝丝惊惧。
暗自沉了口气,朱厚照一咬牙,有些癫狂般开口:“成,老宁你就说吧,咱们怎么轰他娘兮?”
宁远平静如深渊,缓缓吐出四个字:“杀!人!诛!心!”
杀人还要诛心!
那小王子为何去宁府?
找事,或者说找存在感。
因为其他诸国使臣都拜访了他宁远,态度也相对恭敬。
小王子就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欺辱、威压他宁远。
如此一来,便显现出小王子超然的地位。
看看你们这些使臣,惧怕那宁远都怕成孙子了,可现在如何呢?
那宁远,还不是要对本王毕恭毕敬?
但,小王子错了!
选错对象了!
此事,可能换做当朝衮衮诸公,可能也就忍下了。
毕竟小王子地位相对于其他使臣,确实高许多。
可拿他宁远开刀,要脚踩他宁远以彰显自己的地位。
不行!
还有便是,小王子这般恣睢的态度,也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败军之将,甚至在山西那边,都有可能全军覆没,面对强盛的大明,竟还敢如此嚣张?
还以为大明可欺?
亦或者是大同一战,打的不够狠厉?
“我们的礼仪与仁慈,从来都不是他们狂妄的理由。”
宁远自言自语一般。
那就弄他!
那就轰他娘兮!
那就杀人诛心!
宁远的目光越发的阴沉,牙齿紧要,两腮浮现出一抹刀削般的棱角。
朱厚照被宁远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忙抬手晃了晃:“喂,喂,老宁,你没事吧?卧槽,可别吓本宫,怎样弄他都可以,你先别疯啊!”
宁远仿若没听到一般,紧握拳头嘎嘣作响,眼睛通红。
他的脑海中闪掠过一幅幅金戈铁马的画卷,还有抛头颅洒热血,还有马革裹尸。
这大好山河,是英烈们用一条条性命堆起起来的啊!
区区鞑靼,也敢在我大明土地上撒野狂欢?
“杀!”
“杀!”
“杀!”
宁远眼瞳充血,呼吸急促,宛如嗜血狂魔。
朱厚照见了,更是吓坏了,用力摇晃宁远的肩膀:“喂喂喂,老宁,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宁远只是身躯晃动,一身杀气腾腾。
朱厚照想要动手打醒宁远,却又不舍下手,便冲着旁边刘瑾等几个太监道:“快喊,大点声。”
刘瑾等几人一脸傻相:“殿下……喊……什么啊?”
朱厚照想了想,忙道:“喊陛下驾到。”
刘瑾等几人当即扯着嗓子,异口同声:“陛下驾到!”
这一声声,声势非凡,几乎震彻整个东宫。
可即便如此,宁远只是怔了一下,如痴呆般,浑然不动。
朱厚照猛的一提气,咬牙道:“喊公主驾到!”
刘瑾等几人深深吸气,声音更加响亮:“公主驾到!”
嗡的一下!
宁远身形狂震,哆嗦之间,神色有些慌乱的四下打量。
可几乎将院落查看一番,也未见弘治皇帝和公主朱秀荣。
待得他即将收回视线,却是猛的撞见一脸冷漠又带着些许幽怨的朱厚照。
“这……”
宁远喉咙涌动,小心道:“殿下……发生了甚么事?”
朱厚照嘴角向两侧拉,缓缓撇嘴:“你还敢说?”
宁远满是茫然:“什么?”
朱厚照眼睛一瞪:“你还敢说不惦记咱妹子?”
额。
宁远当即一顿,虽是不知发生了,却急忙道:“殿下莫要乱说,没有的事……”
“方才,你魔怔了。”
朱厚照斜着眼道:“本让让刘伴伴他们喊父皇来了,只有一点点用,让他们喊公主来了,你就醒神了,在你心里,本宫妹子比父皇还重要吗?”
宁远当即否认:“不可能的,没有的事,嗯……殿下……其实……”
朱厚照有些不耐烦似的:“好了,你不要诡辩了,还是说说怎么弄那小王子吧?”
宁远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为何,方才心中郁气腾腾,思绪竟是不受控制。
此刻回想起来,大抵是因为那小王子嚣张态度所致,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大明以及后世的一些悲恸之事。
他宁远并非好战分子,也不尚武。
但对于在他头上、大明头上作祟之人,态度为不可商议的零容忍!
“殿下,臣需要一门火炮。”宁远平和开口。
“只一门就够了?”朱厚照问。
“足够了。”
宁远略微眯着眼,望向鸿胪寺的方向。
也是这时,在鸿胪寺。
刚刚回来的小王子满脸的沉闷,走起路来杀气冲冲。
其余诸国使臣见了,皆是讶异万分。
这位汗王不是去拜见宁大人了吗?
何以如此愤懑呢?
有人小心凑上前去,试着道:“汗王,您……莫不是与繁昌伯起了争执?”
小王子眼珠子豁的一瞪:“是又如何?”
“哎呀,这……汗王,您这实属不智啊。”
“是啊,您怎能如此呢?”
“那繁昌伯大人与朝廷大员截然不同,您得罪了他,可就彻底没好日子过了啊。”
“对对对,汗王您快去致歉吧,拖得久了,恐生事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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