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姬说现在咱俩忙活一夜，人困马乏，就算现在能见度好，烧了纸人，估计也会跟丢纸灰的。
我说那咱们就睡一觉。
老姬说要睡多久？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天气，说下午阴天，那会正是好时候，阳光太盛的话，纸灰上残留的魂魄，估计就会被阳光打散了。
老姬说师弟，还是你想的周道！那咱们就睡到下午好了。
于是我俩早饭都没吃，就去睡觉了，没办法，实在太困了。
等我们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要说现在的天气预报确实不错，还真的是阴天。
太阳被遮住了，但是还有光线，能见度比夜里好，又没有纸灰被阳光打到地上的烦恼，正是寻找柳叶儿和老白的好时机。
老五父亲也做好了饭，我跟老姬饱餐一顿之后，用木棒的活点燃了四个纸片人，然后盯着火光，就等着纸片人边做纸灰，然后升空了。
结果火烧光了纸片人，纸灰还在地上，根本没有飘起。
老姬说肯定是地老鼠制作粗糙，所以好寻找地老鼠的尸体，而制作柳叶儿和老白的纸片人，对方用了心，发挥了真功夫，这就是扎纸匠里的高手，所以纸灰才没有升空。
我说这个简单，我还有一个办法。
老姬说什么办法？
我说我车里有个百宝囊，百宝囊里有个罗盘，那个罗盘，还是上次你丢在陈家祠堂的，我给收起来了，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老姬说那你抓紧去拿罗盘。
我把罗盘拿过来之后，让老姬把地上的纸灰刮起来，放到一个大碗里，然后砸碗里灌上清水，用插阴的方式，凝聚了柳叶儿和老白的残留魂魄，然后用手指头蘸了几滴水，接着滴到了罗盘上。
罗盘的指针，马上开始旋转了。
我捧着罗盘，对老姬说，师兄，找个大点的矿泉水瓶子，把纸灰水都灌进去。
老姬在老五家找来找去，最后只找到了两个小矿泉水瓶子。
我说小的不行，必须大的，容量至少要一升，因为必须把那一碗纸灰水，全部装进去。
老姬说好吧，这村里肯定有小卖部，我去看看有没有卖的。
老五父亲说，姬老板，这种跑腿的事，还是我来吧。
老姬说您老夜里没睡觉，白天又没合眼，不困嘛，我怕把您老累坏了。
老五父亲说，你们是为了我儿子才受累的，我受累确实应该的，所以跑腿自然我去，不然我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老五父亲说完，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我跟老姬点上烟等着他。
一根烟抽完，老五父亲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个一升装的矿泉水。
把其中一瓶水倒干净，又把那一碗纸灰水灌进去，然后我托着罗盘，老姬提着水瓶，一起上了我的车。
我把罗盘放到中控台，然后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我都是按照罗盘的指引前进，只要指针开始晃动，就把那个装着纸灰水的大瓶子，往罗盘上一放，罗盘就会继续指明方向。
最后我们来到一座大桥下面。
这座大桥下面，河水并不多，估计是天旱导致的干涸。
我跟老姬步行下车，来到裸露的河床上。
站在一堆鹅卵石上，罗盘的指针，指向了我们头顶。
这时已经是傍晚，我看看四周，有几个钓鱼的人，正好奇向我们这边张望，而桥上路过的人，也有人伸头看我和老姬。
我怕引起别人的关注，连忙收起罗盘，把罗盘塞到怀里，然后装成外地人在这里看风景，开始看周围的景色。
老姬说现在怎么办？
我说柳叶儿和老白，肯定就是前面的桥洞里，不过现在人多眼杂，咱们不能去找他们，万一找出来两具尸体，那么杀人的嫌疑，咱们就不要洗清了。
老姬说那咱们就等，等到天黑再说。
我说要等的话，只能在这里等，师兄，你去买一点熟食，咱们在这里边吃边等，不然肚子填不饱，万一夜里有大战，咱们力气不足要吃亏。
老姬说好，我这就去买，我刚才看到桥头，有卖熟食的手推车。
老姬说完，向河岸上爬去。
我说等等，把瓶子留给我。
老姬回头甩手，就把瓶子扔了过来。
我连忙伸手接住，说师兄，你别玩心跳啊，刚才你这一扔，我要是没接住的话，水瓶落地摔碎了，水流出来渗入河床，咱们就白忙活了。
老姬笑笑，说你这种会用金钱镖的人，暗器功夫本来就高，那么大的瓶子我扔过去，你还能接不住！
我说好了好了，咱们不纠结这个话题了，你抓紧去买熟食好了。
老姬走了之后，那边钓鱼的人，也都收起了钓竿，毕竟现在到了吃完饭的时候了，他们也要回家吃饭。
几个钓鱼的人，并不是全是一起的，三三两两经过我身边，前几波人都没有搭理我，之后最后一拨人，是两个，其中一个走到我面前，先是给我递过来一根烟，然后指了指我手里的瓶子。
听说兄弟，我带的水喝光了，现在口渴的厉害，你能不能把水给我喝两口？
我摇摇头，表示不行。
他的态度一下就变得不客气了，说兄弟，就是一瓶水而已，这样吧，我给你十块钱，把你的水买了！
他说完做出财大气粗的样子，掏出一把钞票，都是大面额的，然后从里面抽了一张十块的。
我又摇摇头，说附近就有卖水的，你去那边买吧，我这瓶水很脏，你不能喝。
对方还是一个犟脾气，这时跟我杠上了，说我不嫌脏，呶，十块你嫌少是不是，我给你一百好了。
他说完之后，又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我不想跟他纠缠，扭头走向一边，不再搭理他。
结果他还不依不饶，跟过来之后，非要喝我的水。
我又没法告诉他，这是纸片人烧成纸灰，然后活的水，跟符水差不多，活人喝下去，最低也要拉肚子，严重的话，魂魄都会不保。
所以我反手掏出两百块钱，说一百我不要，我双倍给你，只要你别来烦我就行。
这家伙本来以为自己财大气粗，能把我唬住，结果看我掏出比他还多的钞票，当时就怂了，说兄弟，开个玩笑罢了，算了算了，我自己去买水喝。
他说完之后，拉着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同伴走了。
我总感觉，这人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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