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值小吏也不知道秦学士手舞圣旨是什么情况,反正不敢怠慢,直接领进去了。
所以秦德威用了最短时间,坐在了吏部尚书许瓒面前。没错,是坐着的,四品词臣就是这么有排面。
秦德威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有个同乡同年陈凤,三甲进士,嘉靖十五年外放为知县,到今年算是三年考满,烦请冢宰高抬贵手,让他升回京师,安排个六部主事吧。
我还有个南直隶后辈叫胡宗宪,去年的进士,也直接外放当知县了,烦请冢宰高抬贵手,给他一个考核卓异,然后行取为御史。”
许瓒:“......”
虽然敬你秦德威是个四品词臣,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太不把吏部尚书当回事了?
毫无铺垫酝酿,毫无利益交换,就这样直接冲进来要官?你以为你这个水货大学士有内阁大学士那样的面子?
“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秦德威打开了手里的圣旨,展示给许天官。
许天官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不动声色的抬眼看去,然后看着看着就脸色大变,虎躯一震!
因为他看到了“直文渊阁”几个字,心里立刻就惊骇的掀起了滔天巨浪!
秦德威用手拿着圣旨,恰好手指头捏住了“直文渊阁”后面几个字,没让许天官看到“不参预机务”几个字。
发现许天官变脸后,秦德威就机敏的合上了圣旨,不让许天官继续仔细看了。
一般人看到“直文渊阁”后,都会自动脑补上“参预机务”,近百年来,这两个词组从来都是连在一起的。
而且正常人也根本想不到,还有“不参预机务”这种词组。
秦德威心里默默感谢这世道没有各种社交软件,消息传递速度还是靠人肉,自己新职务消息不可能第一时间全部扩散到各衙门。
许天官不敢相信,万分震惊的问道:“谅你秦学士也不敢矫诏?”
秦德威郑重的点点头:“这份圣旨自然是真的!难道我活腻了想来个诛九族不成?”
许天官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皇上会让二十一岁的秦德威“入阁”,可“事实”又摆在眼前。
他甚至都猜测皇帝修仙吃错药发疯了,但圣旨就是圣旨,依然无法抗拒。
秦德威不给许天官太多消化时间,再次发出请求:“陈凤、胡宗宪两人目前都只是知县而已,并不是多大的人物,升迁也不影响大局,冢宰你就高抬贵手吧!”
同样一件事,再次听在许天官的耳朵里,就是来自“阁老”的请求了。
只是两个小小知县的命运,不值当为此驳斥阁老的面子,于是许天官就点头了。
秦德威催促道:“那就烦请冢宰将文选司、考功司郎官召过来,现场办了!”
许天官还是理解不了,难道他堂堂冢宰答应过的事情,还能反悔?所以只能当是秦阁老年轻毛躁,办事急性子。
反正都是无所谓的小事了,许天官还是根据秦阁老指示,让文选司、考功司的郎中直接带着相关籍册过来。
干脆利落、特事特办的做好陈凤升迁、胡宗宪行取的手续,并在呈文盖上了吏部大印,这事基本就算尘埃落定。
最后把呈文送到秦阁老手里,让秦阁老亲自拿到内阁备案并拟写正式敕命下发就行了。
秦德威心满意足,对许天官表示了谢意,然后急匆匆的走出了吏部。
中层党羽加二!这并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而是解了秦学士的燃眉之急。
因为在秦氏工具人里面,高层所占比例太大,而且年龄也偏大,这个结构是非常不健康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尽力壮大中间阶层,增添年轻力量,让组织实现健康发展。
不过秦德威没有时间细想和品味新到手的胜利果实了,他正在与时间赛跑!
从吏部出来的秦学士再次如同疾风一般掠过街道,冲进了六部之末的工部。
现任的工部尚书叫甘为霖,以督造皇陵、郊庙、祭坛得力,去年被嘉靖皇帝欣赏并提拔为工部尚书。
秦德威故技重施,手舞圣旨冲进了甘尚书的公堂,如今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秦学士开门见山的说:“京师匠户皆归工部管理,烦请大司空高抬贵手,勾销军器局五十八名匠户名额!”
甘尚书装糊涂的问了句:“为什么要勾销?”
如果一个权臣平白无故的跑过来要求勾销官属匠户名额,还能是什么缘故?
估计这些匠户早都逃亡了,至于具体逃亡到了哪里,被谁所藏匿,简直不言而喻!
但匠户也是一种户口,而且数目还有定额,都是属于官府的资源,所谓的五十八名其实就是五十八户,哪能随便勾销。
要知道,京师制造和营建任务十分繁重,如果都这样乱来,让匠户散光了,那么谁来完成官方的任务?
所以甘尚书需要秦德威提供一个理由,而且必须是强大到能说服一名尚书、并证明他自己能够承担后果的理由。
秦学士胸有成竹,又是故技重施,非常有技巧的亮出了圣旨,对甘尚书招呼说:“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甘尚书顿时与许天官同款的脸色大变!同款的虎躯一震!心里掀起同款的滔天巨浪!
“这个理由充分不充分?”秦德威淡定的问道。
如果说六部第一的吏部可能还有点与阁老掰腕子的实力,但工部是绝对没有这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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