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简思索一番，提笔批道：“比照叛逆案，妇与子判凌迟处死，其子孙押解交给内务府阉割，发配塞外给官兵为奴。如此，既不残杀无辜之命，又不留违乱忤逆之后裔。”
令行简批完判词，殿内刮过一阵阴风，卷宗猎猎作响。
风瞬息而灭，再视卷宗，则之前的判词消失不见，只留下令行简的判词。
“这是认可我的判决了？”
令行简这样想着，桌子上这卷宗闭合，自动移至一旁。
再打开第二卷，上面记述了另一个案件。
卷二曰：
有九十九岁老妇，其夫瞽（gu眼瞎）而耄（mào），悦二十余岁之雇工人雄壮。
以财物诱，与工人成坚，为子妇所遇。
老妇与坚夫将其勒毙以灭口，以自缢报官。
经验属实，讯供确凿。
然男子八八而阳道衰，女子七七而天癸（gui）绝，皆无好色之心，医经可证。
老妇与工人之证词有疑否？
……
第二个案件证据确凿，最后却质疑老妇应无好色之心。
令行简提笔写道：“否，否，不应以常理论。”
“世有八十余岁之老翁得子，七十余岁之老妇嫁夫。
古有《诗》证，《诗·邺风·凯风》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欲嫁。故不可言老妇绝无好色之心。”
“既证据确凿，当定罪。”
写罢，卷宗又自动合上。
令行简翻开第三卷。
卷三曰：
有七十余岁老翁，久鳏，爱邻女幼慧，保抱提携，胜于己出。
邻女之父母，知老翁诚实，使女拜老翁为义父，两家往来无间。
其父母因奔亲戚之丧，女命犯忌，不能前往，于是便请老翁代为照顾女儿。
老翁因此住在内室，以便照顾邻女。
时女年十岁，因父母不在，过邻舍听姊姒闲谈。
闲谈之内容，皆青年妇女聚论闺中秘密事。
其中有妇，年十三为养媳，已成婚者。
有人问她，最开始如何能忍受成事？
妇曰：“初本不能成，夫云有法，只要以纸作捻，穿鼻得喷嚏，可立入。试之果然，后来乐而失防，被姑姑遇到，得以完婚。”
女闻言，好奇心益重，慕之。
归家与义父同榻，伸手扶求合。
老翁辞曰：“汝年幼稚，决不能成事。”
女曰：“我得方矣，邻妇教我以喷嚏则入，乐不可支也。”
翁久鳏，乃心动，以纸捻试之，一嚏而入其半。
女疼极几毙，老翁不敢讫事，慰之曰：“我知不可，汝必欲为此，受伤奈何？”
又告诫道：“一旦汝父母归来，断不可告也！”
女唯唯，却不想，次日父母既归来。
父母见女行彳亍（chichu），感到奇怪，女支支吾吾讲不清楚。
遂被拉入屋中检查，再三逼问下，女才道出实情。
父母鸣之于官，老翁被捉进县衙，讯供确凿。
判词：“坚成者斩，法无可贷。”
……
令行简看完，这判决并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老翁终究是被人所误，如此判决，此女名节亦尽失也，有法挽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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