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榜公布的第三天便是殿试。
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和主持的考试,相当于现在的面试。殿试只考一题“对策”,为期一天。
殿试只用来定出前十名的次序。能参加殿试的贡士通常都能成为进士,不会有落第的情况。
【一】《鹤冲天.黄金榜上》柳永.词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明代暂遗贤,如何向。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
何须论得丧。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
青春都一饷。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纪绪和柳遇春来京城应试,都是第五次了,这次终于中士了。
柳遇春兴奋地对大家说:“中午我请客,去杏林最豪华的‘杏林大酒楼’如何?”
“好啊!”纪绪更是高兴。
这次会试,纪绪是“会元”,也就是第一名;去年的乡试,他是解元”;如果在十九日的殿试,他再拿个“状元”的话,他就是历史上第十个“连中三元”的人。
纪绪、刘基、柳遇春和韩沃四人出了礼部的大门。
赶巧遇上了刘基和柳遇春的老乡——濠州定远[今安徽定远县]的李善长[1]和泰州兴化施彦端[后改名施耐庵][2]。
他们四人怎是老乡呢?
当时的濠州和泰州都属于江浙省。去年秋闱,他俩都到省府杭州参加过乡试。乡试是进京会试的预选赛。只有考中了举人,才有资格参加来年春季的会试。
去年的乡试,李善长是考取举人的末名,大家对他的印象比较深。这次的会试,李善长又落榜了。施彦端正在安慰他,便碰上了刘基四人。
柳遇春拉着李善长说:“百室兄,我们先去喝酒。今年没考中,还有来年嘛。我这也考了五次才考中……”
李善长苦笑了一下,“哪有来年,不是要取缔科考了吗?”
柳遇春尴尬地笑了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李善长反倒安慰起柳遇春来:“正时兄,我没关系的。”他随口吟了一首词,“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二】《长安落第》钱起.诗
花繁柳暗九门深,
对饮悲歌泪满襟;
数日莺花皆落羽,
一回春至一伤心。
施彦端今年37岁,也是进京应试多次的主儿,所以和纪绪也很熟。这次他喜中贡士,便和刘基师弟长师兄短地祝贺起来。
听到刘基叫施彦端师兄,纪绪问:“你为何喊肇瑞兄为师兄呢?难道你俩是同门弟子?”
施彦端说:“对啊,虽然我俩相差十多岁,但都是郑复初[3]的弟子。”
纪绪道:“是嘛,郑先生可是理学大家!”
他们说笑着向杏林走去。
一辆马车戛然停在了他们的身边。车帘被掀开了,只见袁震招手把纪绪叫到了车上。
袁震先是祝贺纪绪杏榜提名,中得“会元”,随后又道:“纪公子,我有一妻妹,年方二八,待在闺中。怎么样?纪公子,你考虑一下?”
纪绪急忙说:“小生在家已有婚配,谢袁大人的美意,恕学生不能从命。”
“你们不是还没结婚吗?我这妻妹,可是丞相最宠爱的小郡主,如果成就了这段姻缘,老弟的前途岂不无可限量?”
纪绪一个劲地摇头,袁震还是不死心,继续说:“你也不必急着回复我,你回去再好好思量思量,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纪绪下了车,赶上了等待他的柳遇春等人。
韩沃看着纪绪,心里纳闷:舅舅找纪绪干什么?他带着心中的疑问跟随着纪绪走进了“杏林”。
在杏花树下喝酒的,不光是考中的贡生,也有落第的举子,他们对酒当歌,泪水落满衣襟。
这些落第的举子哟,大都考了多次!
他们像春光过后的花瓣一样,一年又一年地落地;又像是莺儿的羽毛,换了一茬又一茬。每一回春天的到来,都是落第举子们伤心的时候。
【三】《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林煌坤.词 李俊雄.曲 邓丽君.歌
走近“杏林大酒楼”的门口,就听一首诙谐逗情的歌曲飘了出来:
[歌曲]“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待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千万不要把……”
可真巧,唱歌的正是欧阳碧玉,她正在为京城四大公子的孙毅唱堂会。
当柳遇春那大高个子一晃进酒楼的大门,碧玉那双大眼睛一下子就瞟到了他。
她微微一愣,突然冲下了舞台,奔向了走进来的柳遇春,“柳哥哥~!”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了,猛的抓住柳遇春的手,“柳哥哥,真的是你,我老远一看就是你。”
她像一个嬉戏的孩子,抓着柳遇春的双臂欢跳个不停。后来干脆靠在柳遇春的怀里,用她那纂得紧紧的小手,狠狠地捶打着柳遇春的胸膛,看得满堂的宾客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柳遇春赶紧提醒她,让她赶快回舞台表演,傍晚去会馆找他,他会详细地跟她解释最近发生的事情。柳遇春特地嘱咐,找他时,不要让别人看到。说完,柳遇春便匆匆逃离了“杏林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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