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低垂着脑袋，嘴里喃喃自语着，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听清“它”“下水道”等字眼。
我走上前想问她还想说点什么，毕竟我跟警察说的是发现厕所有血迹，而这个女的已经死了十年了。
牛头马面将我拦住，不准我靠近这个女鬼，我看着他们俩解释道：“我只是想问问她她是怎么死的，不会让你们放了她的。”
牛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也不行，她这个案子耽搁了太久了，要是再不把她带回去，鬼君就要把我俩给下油锅了！”
我宽慰地安抚二人，“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对你们怎样的。而且我就是想问几个问题，耽误不了多久的。”
牛头脸上带着苦楚，向我抱怨道：“娘娘您有所不知啊，可能是因为娘娘不在，鬼君这段日子又变回以前的模样了，见谁不爽就让它下油锅！有个鬼因为害怕，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鬼君的问题，鬼君不耐烦，就把它反复油炸了好几十遍！最后都成酥酥脆脆的鱼干了！”
我以为牛头是在跟我开玩笑，便接过话茬说道：“那是不是吃起来是嘎嘣脆鸡肉味的？”
牛头黑着脸，“娘娘，俺可没跟你在开玩笑。”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为什么非得要用小鱼干来比喻呢？我以后对小鱼干都不会有胃口了。
马面试探性地问道：“娘娘，您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我叹了口气，面露无奈，“一言难尽。”
二人对视一眼后，马面对我说道：“娘娘，不如你跟我们回地府吧？”
“我不要！”我愤愤地说道。
我突然想起之前楼君笑吃我心脏的时候，牛头马面也在场看着，便问道：“你们两个之前应该都看见了吧？他把我的心脏给吃了。”
“是……”
两人不约而同地躲开我的目光。
我接着问道：“那之后他有没有什么异常？就是忽然找我，问我去哪里了？”
“异常？”牛头低着脑袋思考了会儿，抬起大大的黑不溜秋的眼珠子对我说道：“对了，鬼君那天明明已经把娘娘您的心给……然后您就被您的弟弟廖祁连给带走了，鬼君让俺们出去，说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后来鬼君上朝的时候问俺们娘娘去哪了……”
说到这儿，牛头顿了顿，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安慰似的说道：“娘娘，俺知道这种事搁谁谁不走啊？您别听马面的，您就别回去受鬼君的气了！这事儿要是搁俺老牛的妹子身上，俺跟他……”
牛头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我和马面一脸镇定地看着牛头慷慨激昂的演说，马面挑了挑眉，对牛头说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牛头讪笑两声，“俺跟他喝两盅孟婆汤，大家把这事儿都忘了多好。”
我翻了个白眼，他果然还是怕楼君笑。
马面诚恳地说道：“娘娘，跟我们回地府吧。”
我一听这话，连连退到一旁，给他们让路，并朝他们挥了挥手，“再见！”
不等二人回答，我跑回宿舍。
谁要去地府！鬼知道那个楼君笑什么时候又要把我吃了！
我回到宿舍，童可可等人已经熄灯休息了，我正准备收拾好上床睡觉，隔壁宿舍的一个女生忽然又跑了过来。
她一脸慌张地对我说道：“廖清婉，我们宿舍的人都出去了，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我迟疑了会儿，抱着我的枕头和被子跟着那个女生去了隔壁宿舍。
女生叫王雯，刚刚就是她第一个发现厕所里有鬼的，还差点被她拉进马桶里去。
我和王雯睡在一张床铺上，问道：“你们宿舍的人都去哪里了？”
“她们有的去找男朋友了，有的出去玩了。”王雯玩着自己的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刚刚在手机上查了，这种在女生宿舍的女鬼是阴气最重的，而且她们会找替身，八字轻的很容易被上身的。”
尽管我已经去过地府，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鬼神之说，可我不能将这些事公之于众，造成混乱。
于是我模仿李默的口吻说道：“迷信。”
“可这是千真万确的！我被她拉住了胳膊！那种阴森冰凉刺骨的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现在对厕所都有心理阴影了！说到厕所……我现在好像就有点想上厕所了，廖清婉，你可以陪我去厕所吗？”王雯激动地拉着我的胳膊，她的手很冰，都快赶上楼君笑了。
我安慰着她，说道：“你不能一辈子不上厕所吧？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带你去厕所看一眼。”
说着，我把王雯拉到厕所门口，厕所的门关着，用一张椅子死死顶着，看得出来厕所撞鬼这件事对王雯产生了极大的心理伤害。
我将椅子挪开，对王雯说道：“把门打开，这里面肯定没有鬼。”
王雯抗拒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我，喊道：“我不要！我害怕！”
为了安慰王雯，我只好将自己道士孙女的身份搬出来，尽管不能宣扬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可她老是这样憋着不敢上厕所也不是办法。
“你忘了？我是道士的孙女，我有符纸可以保你平安。”我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黄符，贴在了厕所的门上，又将一张驱鬼的黄符递给王雯，“这下你应该不怕了吧？”
王雯哆哆嗦嗦地接过黄符，缓缓走向厕所，手放在门把手上，打开门后，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
我打开厕所的灯，看着空荡荡的厕所，王雯松了口气，我对王雯说道：“你看，我就说什么都没有吧？”
王雯浅笑道：“他们肯定都是被你的黄符给吓走了。”
我讪笑两声，对她说道：“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江湖骗子为了讨两口饭吃而已，我家爷爷做这种法事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安心，而不是为了宣扬封建迷信。你都是新时代的女性了，怎么还相信真的有鬼？如果你不信，我把这黄符撕了，你别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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