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是听我堂叔说起的,听完后,只觉后背发凉。
一九九几年的时候,我堂叔一个人在广州打工。那时候工资低的可怜,除去基本的吃穿住,就没剩多少钱了。出行,就更没必要说了,都是靠11路公交车走着去的。
后来我堂叔觉得工厂不行就辞职了,好在前几年他在金矿存了点小钱。辞职了干嘛?我堂叔一直在琢磨,直到有一天他发小写信给他,问我堂叔要不要做他的跟车员,顺便教他开车。我堂叔看了,欣然回信答应了。
跟车员,顾名思义就是司机的助手,帮忙卸货等等。工资也不是很高,我堂叔主要是看上了很自由,又能学开车(那时候的交通没现在这么严)。想着以后考个驾照,帮人拉货也是个正经活计。况且又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何乐而不为?
说走就走,1992年四月底,我堂叔就跑到湖北去了。到了荆门,当日就和发小大吃了一顿(我堂叔没说他发小的名字,所以我不知道那人的名字)。看着他发小鼓鼓的腰包,我堂叔着实羡慕了,更加相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跟着发小干了将近半年,我堂叔也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了。虽然平常风餐露宿,但很多东家还是很热情的。比起工厂里枯燥无味的工作,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而且发小对他也很不错。
就在年底的时候,他发小接了单生意,问我堂叔要不要去。这次的生意比平常路途都远,要从荆门开到贵州六盘水。
因为年底了,发小怕我堂叔要回老家,所以才问他。我堂叔满口答应了,有生意当然不会急着回家。
二人隔天就出发了,一路上开始平安无事。就在快到地方的时候,怪事发生了。
我堂叔他们刚进盘县没多久,车子莫名其妙地抛锚了,毫无征兆性。他们出发前也检查过车况,油也足足有半箱。
发小烦躁的联系了附近的修理店,可是修车师父来了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当时还以为师父技术不行,又请了另外一个,结果还是一样,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车子启动不了,零部件也没问题,当真是见了鬼,可是车里的东西又不能逾期。没办法,我堂叔两人又租了一辆车。
货转移后,继续开往目的地。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显然是有些郁闷,明明都快送到了,偏偏就差那临门一脚。他发小嘀咕着,这趟别说赚了,能保本就不错了。我堂叔也是苦笑。
按着东家给的地图走,车子拐进了盘县的一个小镇。当时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若不是车坏耽搁这么久,早到了。
小镇的路还是泥巴路,车子一瘸一拐的晃进去了。农村人都歇息的早,晚上十一点基本没有灯亮着了。路上黑黢黢的,只有货车的两个前照灯亮着。贵州的山普遍很高,在黑夜的笼罩下犹如身穿黑甲的武士。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全身发毛了。可我堂叔他们两人胆子比较大,一路上有说有笑。因为两人想着就要交差了,所以心里也舒服多了。
开着开着,我堂叔隐隐约约发现有个人在路边拦车(当时的车灯也很差,不像现在的LED灯,能见度不是很高)。大半夜的,我堂叔觉得自己眼花了,摇了摇头,那个人消失了,没有了。我堂叔心想着,货到了,得赶紧补觉。
结果没开二十米,发小就问我堂叔,看见刚刚拦车的人没有?此言一出,我堂叔心里咯噔了一下,诧异地问他发小,你也看到了吗?
发小点点头,说不要理会,出车人在深夜经常碰到这些事,当作没看见就好了。
据我堂叔说,往前开了不到三十米,那个拦车的人又出现了。这次比较近,借着灯光,我堂叔看的清清楚楚。
那人一身长袍,披头散发,看不到脸和脚。左手缓慢的上下摆动,那样子瘆人的紧。
当时我堂叔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深更半夜一个女人在路边拦车,行为怪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见了都怕。
发小爆了句粗口,不管不顾,一脚油门就往前冲,口中大骂:“老子平时没干莫得坏事,才不怕你这狗东西。你再搞我,莫喊我拖刀砍死你!”(传闻骂脏话可以吓退很多脏东西。)
我堂叔已经吓懵了,他发小愤怒的踩着油门往前冲。嘴里不停地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发小突然不说话了,浑身颤抖了起来,目光不时的瞥向后视镜。
我堂叔看见他发小的样子,也看向后视镜,这一看,心脏慢了半拍。一个没有脸的女人,披着头发,端正的坐在后排。可能是看见我堂叔在看她,她竟然将头往前凑了过来。这一下,我堂叔直接吓得跳了起来。发小猛地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貌似翻沟里了。后来是附近的居民救的他们。
车子翻下山沟后,货物撒的到处都是,是一名路过砍柴的人发现了他们,然后喊了很多人过来,才把我堂叔他们救了起来。
不幸的是,他发小因为车祸内脏出血死掉了,我堂叔说他自己命大,只是脑壳受了点伤(他头上的那块疤确实存在)。
经过了解,我堂叔才知道那个地方民国时期死过人。村民说,是当时远处逃荒的人饿死在那个山岭上了,一直以来,那个地方就有怪事,大家平日里很少从那儿经过,只有个别胆大的。
(这件事只是听我堂叔提起的,真假难以区别。大家就当故事看了,可能是他逗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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