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自然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想让她去看看,让她心软,让她再次回头。
她都有些想笑了。
唐棠出门时,宋灏是陪同的。
他穿了件浅灰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薄薄的西装,耳垂上的碧绿耳扣十分衬他冷白艳丽的模样。
手上拿了一件备用的衣服,是一件外套,另一只手打着伞。
伞很大,厚厚的黑色遮盖在她的头顶上,如同一片乌云笼罩过来。
唐棠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身边这人稍稍有些沉下去的表情,但他仍旧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选择相信她的决定。
就单从这一点来说,她觉得就算宋灏是四男主之一,他也会是最好的一位男主。
章予霖没有跟他们坐在同一辆车上,而是坐在自己的车上,在前面带路。
到达医院的时候,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雷声也响在头顶,似乎有种要将漆黑的天幕劈开的暴戾。
这阴沉沉的天气,冷风刮在人身上,带出些许刺痛。
唐棠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突然就觉得这个天气就应该在家里躺着才对。
算了,来都来了。
她只好用这句话来宽慰自己。
章予霖在前方大步带路,直接进了上面的VIP病房。
然而唐棠却没有紧跟他的步伐,反而慢悠悠的走着,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
偏偏他还不能催,只能时不时地见距离远了一些,就站在原地,回头巴巴看着她。
那双无辜的狗狗眼里带着急切跟担心。
她看的心中有些发笑。
脸上也确实笑了出来,在她身旁的宋灏,清清冷冷的声音,开口询问:“怎么?不舒服吗?我们可以走,没关系。”
她摆了摆手,奶白肤色的小脸上依旧挂着灿烂而又讽刺的笑:“我就是在想,原来他最喜欢的人不是我。”
这句话没法解,所以宋灏沉默着。
她也并不是要他回答,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她这人还真是倒霉,好不容易在经历大难之后,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想要好好的谈一段恋爱,结果还落得如此下场。
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在这种游戏里谈恋爱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她!绝不谈恋爱了!
带着这种念头,她来到了张伯瑞的病房。
他看起来确实病的挺严重的,身上穿着医院的病服,虽然在他挺阔的身躯上并不宽松。
但脸色苍白,唇上也没有丝毫的血色,甚至还有些干涸,眼珠子转动得厉害,也许是深陷在噩梦之中。
就连眼下也带着淡淡的乌青。
只是那乌青在他冷白的肤色上面格外的刺眼。
唐棠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做噩梦。
“这里就交给你了,随便跟我哥他说几句话都行。”大概是知道自己哥哥做错了事情,所以章予霖也不敢多留,更不敢给她提什么意见,只低低的说了一句便走了。
宋灏等候在门外,淡淡地目光静静的看着他们的方向。
病房的门轻轻的关上。
唐棠拉了一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又掀开被子。
往他的腿上看去。
有些可惜的是看不到伤口,因为他穿了长裤。
这伤口要是在外边,她高低得趁着他没醒给按两下。
至于痛不痛的,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了。
“张伯瑞。”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喊了一句。
躺在床上的人,眼睫轻轻的颤了颤,随后缓慢的睁开眼来。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的感受,不大舒服。
尤其是现在他身上还发着热,加之病痛等等的因素叠加,让他好一会儿才稳住视线的焦点,落在坐在床边的少女的脸上。
仅仅是一个晚上没见,她的感觉,比昨天晚上看到的样子要显得柔软多了。
卷密的睫毛似乎会说话一样,微微颤着,眼中甚至带着几分笑意。
她伸手帮他掖了一下被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就像是之前的那些都没有发生一样,她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跟他讲话。
“身体不大好。”他说话的声音异常的沙哑,甚至都不想眨眼睛,目光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
喉咙里带着钝痛,伴随着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这股味道本能的让他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手上开始想转动佛珠,却发现已然不见了踪影。
于是他只好将这股烦躁强压下来,继续说道:“之前身上的伤没好,完全昨天回来的时候又下了雨,新伤旧伤一起,抵抗力就弱了。”
“你怎么过来了?”
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是她自己乖乖回来的。
然而唐棠残忍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是予霖求我回来的。”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垂下眼来,指尖抠弄着被子的边缘,温声细语,“在我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一个温暖明媚的小太阳。”
有时候这么一个人,不仅要从肉体方面,更要突破心防。
尤其是像张伯瑞这样的人。
肉体上的折磨对他而言一定是家常便饭,所以如果只有这一方面,那绝对不会令他有多痛苦。
她就要从第二方面下手。
于是她继续开口:“今天早上,他淋了雨,浑身湿漉漉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求我过来看你。”
她轻轻抬起眼来,乌润的眼眸中,似有水雾氤氲漫起。
那层薄薄的眼皮,也似乎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染上了点点薄红。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么狼狈,低到泥潭之类的感觉,就连街上的乞丐拥有的自尊心恐怕都要比他多。”
他直视着她干净的眼,里面并没有质问,但却莫名的灼热,叫人不敢直视。
他滚了滚喉咙,声音嘶哑:“你同我说这些,又是想做什么呢?”
她轻轻一笑,声音里似乎都带上了一点哭腔。
“就是在想,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是在笑着的,可是眼神却无比的伤心难过,没有多少温度,似乎隐隐的都能透出一点死气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一切都有他,只要她听话,还可以回到原点。
可这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过于干净,所以,所有虚伪谎言都显得如此的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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