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了却了心事,张伯瑞的身体,急剧恶化。
死的那天,是个深夜。
章予霖身体还能扛得住,所以趴在他床头守着,昏昏欲睡的。
他醒了过来,从那股沉沉的昏睡中清醒过来,好像身体的倦意跟沉重都一扫而空。
他想站起身来,撑着手杖走到保险柜前,但是这具身体还是太过沉重,没有力气。
他喊了一句:“予霖。”
趴着的人便迷迷糊糊醒了,见到他还好好的,揉了揉眼睛,笑道:“哥,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做到?”
他指了指那边的保险柜:“把里面的东西拿过来。密码是她的生日。”
打开保险柜,里面是两个红本本。
还沾着血迹。
他走过去,将东西递过去。
张伯瑞接过来,打开合着的小红本,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照片。
他没笑,她倒是笑的很开心,像是真的很喜欢他一样。
这个小骗子,临死也不忘算计他。
章予霖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眼有些红。
为哥哥的回光返照,也为重要之人即将离去。
“可惜了,这不是我跟她一起去拍的。”他低声说着,嗓子有些沙哑,苍白的面色依旧俊朗,只是从前一丝不苟梳好的发型,凌乱着,额前有几缕黑发散乱着。
人在生命弥留之际,总会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
想起她在雪地里扑进他怀里的样子,想起她说要娶他的样子。
想起她雨夜里明明淋得像朵纤细的花,却笑得明媚张扬说自己捅人的样子。
想起她有时红着脸笑的样子,想起她被关起来茫然无措的样子。
想起来她大口吐着鲜血的样子......
她多美好啊,艳丽又纯粹,既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
如今也好,要去见她了。
她愿意见吗?
向来运筹帷幄的男人突然心生退意,有些紧张地拉着章予霖的手。
“予霖,她会愿意见我吗?”
章予霖颤抖着手:“会的,她会愿意见你的。”
他笑了一下,深邃的眸里染上低落:“骗人,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她肯定不愿意见我。”
“哥——”章予霖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有刀在刮。
张伯瑞垂眸,拿了几颗药,动作缓慢却坚定地吞了下去。
药瓶掉落,里面空空荡荡。
“哥!你怎么吃了这么多?!”章予霖拿出那药,他自己的还有一半,可是哥哥的却全没了。
明明说好的要一起走,结果......
张伯瑞吃了药,药效还没上来,只是眼前有些发花。
只抓着手中的结婚证:“哭、哭什么?”
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一双眼全湿了。
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真是不知轻重。
他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软软的,像只大狗狗。
“哥......”泣不成声,像个被抛弃的小孩一样。
他忍不住用了些许力:“我......我要先去看她了。”
“别哭,我们总、总会重逢的。”
当哥哥的,当然要先去看看路了,弟弟这么笨,什么都不会,他哪里放心的下。
哭声压抑得像是厚重的乌云在头顶盘踞一样。
他只模糊不清地喊着“哥”,然而穿上的人再没有回应,只是鲜血往外涌,吐得很多。
五脏六腑都像是搅碎了一样。
他感受着死亡的迫近,想着:原来她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听不清了,什么都听不清了。
最后的光亮也消失了。
搭在章予霖发顶的手也垂下,唯有手中的结婚证,依旧没有松开。
那天晚上,章予霖像是成长了很多,一夜过去,他已经能为哥哥处理好遗体了。
棺材又来一副。
他把哥哥的棺材放在最旁边,将倒数第二个留给自己用。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死后的世界,如果像宋灏说的那样,那这样就可以保护好哥哥了。
宋灏沉默地看着他收敛尸骨,死水一般的眸落在他身上。
淡声问道:“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他弯腰为哥哥整理衣襟,茶色的眸格外的专注。
“后悔没有对哥哥好一点,还是后悔没有坚定地选择糖糖?”他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笑来,“宋灏,这些都不重要了。”
是啊,都不重要了。
人死如灯灭。
“没关系的,我们终将相逢。”
他起身走出去,拿起桌上的杯子,倒出几颗药片,吞服进去。
另一边,张伯瑞一凝实,就看到唐温明正在给唐棠做吃的,唐棠不肯吃,她身边那个银发尖耳的似人生物掏出小蛋糕递过去。
唐棠往后靠,臭着一张脸:“我真的不想吃这些东西。”
又咸又苦,所有口味都一样,她真的会吐的!
唐温明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头的,挑眉看向张伯瑞,语气带着点锋芒:“专横独断的大少爷来了啊。”
唐棠嘴里叼着难吃的小饼干,看向他。
他无视了唐温明的话,朝着她大步走去,深邃的眸中只有她的声音,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欢欣:“老婆,我来找你了。”
唐温明手里的饼干捏得咔咔响。
系统的表情没变,房间里却突然出现一道门,直接将大步走来的张伯瑞隔离在外。
加上了最高等级的密码锁。
唐棠舔了舔嘴,咬了咬小饼干,若有所思:“倒也不用这么警觉,还要他有用呢。”
唐温明表情淡淡的:“是啊,要有大局观,我在,别担心。”
系统盯着他:“你在说我没有大局观?”
唐温明坦然:“不是,我在说我们都要有,你不要对号入座。”
唐棠头疼,打断他们:“先把人放进来。”
门这才撤开。
张伯瑞没动,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看着鲜活的她。
“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唐棠捏了捏小饼干,抬眼看他:“纠正一下,是在我自己的尸体旁边。”
不知道是那个词语戳到他了,他的溢于言表的欣喜散去些许。
他向来是个喜怒不浮于色的人,如今倒是没了那股子冷漠的深沉。
那股子危险的味道稍稍淡去些许。
唐棠示意他坐下来:“有什么问题,你问我哥,我先去休息一下。”
她起身带着系统回房间。
这里已经被改造出了其他的房间,唐棠关上门,就激动道:“快,我们偷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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