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哥哥说得对，山里温差大，白日热得腾人，晚上又恨不得穿毛衣，夏夏妹妹，要不一会带你摘野果。”
“人家搁城里，啥稀罕物没见过，采野果……亏你想得出来。”妇人踢了江梧一脚，挤眉弄眼，狂使眼色。
娃娃亲一事，妇人做饭时悄悄提过，城市户口、铁饭碗，对江梧很有诱惑力，但少年脸皮薄，主动邀约女孩子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妇人暗骂一声杵瘪子的货，腆着脸再次提及玩水捉螃蟹一事。
“螃蟹、龙虾，长得太吓人，我一看到，就浑身不舒服，还是和月儿姐姐一起采野果吧！”
江朝：嗬，也不知是谁，炸龙虾，啃得贼起劲。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劝就有点不上道了，妇人讪讪的笑了笑，称让江梧带路。
下午，几人提着小篮子，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江梧贴着城里来的女娃娃，僵硬地寻找话题，云夏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心中盘算种子补充计划。
寻常瓜果吃腻了，找点山间野果，取出种子，播在空间良田内，要不了多久，就有香甜软糯的野果吃了。
月儿眨着杏仁眼，朝哥哥长，朝哥哥短，甚至还想牵手。
少年蹙着眉头，神情不悦，被缠烦了，一把握住云夏，“江月，我的妹妹只有云夏一人，不要再叫我‘朝哥哥’，听着恶心。”
月儿顿时僵在原地，清澈的杏仁眼，蓄满一汪池水，“江朝，我讨厌你，你就是个大冰块，谁也捂不热，呜呜！”
说完掉着金豆，头也不回的跑开！
“喂，还不追上去哄一哄，那可是你亲妹妹，出了事，会自责一辈子的！”
踌躇的江梧，闻言，急忙追上，小道上的二人，相视一笑。
“啧啧，你这张嘴……”
“城市户口，外加没影的前副厂长亲爹，就被伯婶一家人缠上，换成哈士奇，哼，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他们都做得出来。”
云夏：恐怖如斯！原来不是穷山恶水，也会出刁民。
“放心，我精着呢，野果聚集地，你知道吗？我是真心想采。”
“嗬嗬！”言简意赅，讽刺意味十足。
戏精上线，捏着他的衣摆，身子左右摇晃，湿漉漉的眸子，充满了祈求。
少年别过头去，不愿看她，“跟上！”
“好嘞！”
酸涩的野猕猴桃，香甜软糯的八月炸，紫红色的桃金娘，橘红色的六旺子……
小小的竹篮，好似无底洞，放多少野果，都不会满那种。
“土匪过境，片颗不留！”
“才不是嘞，抬头看，喏，那还有一颗大的。”
顺着其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拳头大的野猕猴桃，挂在高枝上，少年猛得一跳，将其摘下。
轻轻一掷，投篮成功，“是你个矮，够不到。”
“瞎说，与同龄人相比，我个高着呢！”
少年不信的挑了挑眉，扭头继续向前走，二人一边走一边采，如蝗虫过境，野果被祸害一空。
“等着，前面有水，我去洗个果子。”
临出城前，亲妈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让女娃娃下水。
云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摆摆手，摘了那么久，她也有些馋了。
“待在原地不要动，我一会就回来。”
“省得了，快去吧，有这闲功夫，都够跑一个来回了。”
“嗬，劝你最好听话，否则……拖鞋伺候。”
少年走远后，云夏直接‘大’字状瘫在地上，掌心摩擦凉滑的草叶，别提多舒坦了。
突然，不远处的斜坡，传来一声闷哼，起初以为听差了，直到痛苦的闷哼再次响起，才确认是有人在呼救，连忙起身查看。
“白烨，你……你怎么了？”
“蛇……腿！”
脸色苍白，浑身冒汗的少年，眼前像糊了一层薄膜，看不清来人，但清脆的声音，感觉很熟悉，令他心安了不少，起码……哪怕死在这，发臭之前，有人会替他收尸。
闻言，云夏赶忙卷起他的裤腿，紫青色的牙印，两个并成一排，一看就是毒舌咬的。
“白烨，看清毒蛇长啥样了吗？”
“黑……白！”
黑白相间？管它什么蛇，自个又不认识。
手伸进挎包，从空间取出一瓶水，冲洗伤口，撕烂衣服，拧成布条，系在近心端，延缓毒素扩散速度。
“水……渴！”
声音小到耳贴嘴唇，才能听清字眼，手伸进挎包，眼眸微眨，最终选择掏出一小瓶绿水，掰开他的嘴，一点一点往下倒。
“白烨，水很贵，一滴都不能浪费哦！”
意识逐渐迷糊的少年，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凭借着本能，反复做着吞咽动作。
一瓶喂完，哪怕少年张嘴，暗示继续倒，云夏也不敢继续投喂绿水，轻扣下巴，使其合上。
“白烨，你可真行，一人逛大山，嫌命太长了是不？”
绿水下腹，瞬间被吸收，与体内毒液抗衡，白烨意识也稍微清醒一点。
“我……我来做考察，不……不是闲逛。”
“好啦，省点力气吧，我去喊江朝，背你去卫生所。”
听她要走，赶忙使出全身力气，攥住她的手腕，“云……云夏，不……不要走，我……我怕。”
你问我答的对话中，少年认出了她是谁。
“白烨，被毒蛇咬耽误不得，听话，我一会就回来。”
少年抿着嘴，手部力道加重，显然不想让他离开。
二人僵持间，斜坡下传来饱含怒气的声音，“云夏，长能耐了是吧？跑哪去了？”
一听这声，云夏眸子就发亮，大声回应道：“江朝，我在这，快来，白烨被毒蛇咬了。”
‘被毒蛇咬’四字，令少年眉头紧锁，来不及思考白烨为何在这，连忙跑到斜坡上。
仔细查验伤口后，眸子一凝，不悦道：“尽找事！”
“江朝，现在不是训话的时候，来，搭把手，咱俩一起把他抬到卫生所。”
少年白了云夏一眼，转身……薅草，薅了一小把后，用石头砸碎，搓成草饼，糊到牙印处，又从衣服上撕下布块裹住。
这会子，白烨眼前的薄膜已消失，微微抬头，感激的望着少年，“江朝，谢谢你！”
“你……还能说话？”
嗬，草药的药性可没那么快，指定是云夏做了什么！
“嗯，这会好多了！”
刚刚，坟墓埋哪都选好了，这会……特想吃云夏烧的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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